一审概要
       A销售8种伪劣产品给B，单价不同，B在网络平台上销售上述产品，已查明B的销售数量和A销售给B的单价，据此认定A的销售金额为229万元。另查明B的刷单金额945万，该945万元从B的销售金额中扣除。
       B刷单的945万元金额无法查明对应的品种，而不同品种单价不同，因此无法计算A销售给B的每种产品的刷单数量，也无法计算刷单数量对应的A的销售金额。一审未扣除A销售数量中的刷单量，以所有销售数量乘以单价，认定了A的销售金额。
       二审辩护要点
       先归谬。一审用以B的销售数量认定A的销售数量，据此计算A的销售金额，但B的销售数量中包括刷单数量，因无法查明刷单产品的种类而不扣减A的销售数量，显然是错误的。
       再用数学方法寻找解决途径。A供货的产品有刷单数量而不扣除是错误的，但以刷单数量无法查明为由主张不予认定A的销售金额，不可能得到支持，此时只能用数学思维求解。
       第一步，明确证明标准的差异。定罪事实必须达到事实清楚，证据确实充分的严格证明标准，而无罪、罪轻事实只需达到优势证明标准。具体到本案，降低销售金额不需要查明刷单产品的种类、数量，只要能论证刷单金额总数即可。
       第二步，用数学方法论证。已查明B的刷单总金额占B在平台的销售数据金额比例为23.37%，A销售给B的金额229万元包含刷单金额，对应扣除23.37%，就可以认定A的销售金额。虽然未查明刷单数量，仍可以认定刷单金额和实际销售金额。
       由于辩护人在检察院阅卷阶段于检察员做了充分意见交换，上述计算方法得到了检察员的认可，检察员在二审开庭发表出庭意见时和辩护人的意见一致，建议合议庭查明事实，依法改判。二审合议庭采纳了辩护人提出的计算方式，在A的销售金额总额中扣除了23.37%的刷单金额，认定销售金额为173万元，相较于一审判决，降低了约三分之一的刑期。
       面对司法人员“飘忽不定”的内心确认，如果能将事实认定转化为数学问题，确定性就随之出现。
       这个案例再一次证明了——数学真的不会骗人。

杨冬律师
江苏三法律师事务所合伙人（派驻江北新区分所）、三法刑辩中心主任。

       江苏东台人，江苏省律师协会刑事业务委员会主任，南京市律师协会刑法专业委员会主任。政协南京市委员会委员，曾获得南京市十佳律师。

三法刑辩中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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